公民X：契卡提洛的恐怖一生
利维坦按：此文有电影《公民X》的严重剧透，没有看过此片的同学酌情考虑是否继续阅读。
另外，文中或许有让你产生感官不适的图片，如果你未满18岁，请在父母陪同下阅读此文。
文/马扎
“我是自然界的一个错误，一头疯狂的野兽。”
——安德烈·契卡提洛
1995年，HBO推出了一部电视电影《公民X》（Citizen X），都说HBO出品基本都是有品质保证的，此言非虚。《兄弟连》、《黑道家族》自不必说，正在播出的《冰与火之歌》更是为他们赚足了口碑。不过，这部上世纪90年代拍摄的《公民X》似乎乏人问津：
《公民X》海报以及电影开篇
这部影片之所以叫“公民X”，是出自片中精神病理学家布哈诺夫斯基（Alexandr Bukhanovsky）对一位犯罪嫌疑人的称呼，这位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叫安德烈·契卡提洛（Andrei Chikatilo）。
没错，这部影片就是根据契卡提洛的真实经历改编而成的。
1959年，23岁的齐卡提洛还是蛮英俊的
安德烈·契卡提洛可谓是前苏联时代最著名的连环杀手了。他在1978年到1990年之间，杀害了至少53人——但这只是官方有据可查的保守估计（他自称共杀害了63人，有研究者说这个数字有可能是70人）。
契卡提洛的主要作案地：罗斯托夫，是现今俄罗斯联邦主体之一，属南部联邦管区。
你或许和我有一个同样的疑惑：这家伙作案时间跨度长达12年，为何前苏联的警察抓不住他？这还要从电影说起。影片开头，罗斯科夫警察局法医办公室收到一具刚刚在农场发现的女孩尸体，送来尸体的警察调侃道，“鲜肉，直接从农场过来的”，新到任的法医鲍洛科夫（斯蒂芬·瑞 饰）拉开裹尸袋发现，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至少距离死亡已有一年的时间。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要求警察对发现尸体的周边的确进行搜索，希望能够找到可以确认尸体身份的物件，结果……警察在农场又接连发现了多具尸体。
影片开头，在农场发现的女尸
面对突如其来的多具尸体，鲍洛科夫有些手足无措
震惊之余的鲍洛科夫通过尸检发现，这些受害者都是脑后遭到猛烈击打，面部以及身体被刺伤多处（乳房及生殖器被捣烂）并留有精液，有些部位甚至有被牙齿撕咬过的痕迹：
受害者的双眼被挖走
鲍洛科夫初步判断，这应该是连一个环杀手所为。他将自己的分析结果上报给高层的委员会，哦对了，这个委员会由罗斯托夫克格勃的头子，市长，主管意识形态的党支部书记，以及罗斯托夫国民兵的最高指挥者费季索夫上校（Mikhail Fetisov，唐纳德·萨瑟兰 饰）组成……呵呵，这不是美国，也没有FBI，所以，“连环杀手”这个字眼让党支部书记为首的这些领导很不高兴：鲍洛科夫同志，你说的这种连环杀手是西方腐朽资本主义的产物，在具有高度先进性的社会主义制度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变态呢？！
主管意识形态的党支部书记
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鲍洛科夫进一步提出需要调配大量人手、购置计算机建立犯罪数据库，以及和美国联邦调查局负责侦办连环杀手的探员取得联系的一系列请求是多么的天真幼稚——在前苏联的官僚制度以及冷战背景下，不仅所有媒体不允许报道“连环杀手”的新闻，就连和FBI取得联系都会被看作是“向西方社会承认我国的法医技术和数据处理能力落后于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现实中，鲍洛科夫的领导费季索夫确有其人，他是在契卡提洛1983年6月作案之后由莫斯科警方派到罗斯托夫调查谋杀案的。而影片中的法医鲍洛科夫全名叫维克多·鲍洛科夫（Victor Burakov），也的确是费季索夫的下属，他们将调查范围收缩到了沙赫特（俄罗斯西部的一座城市，位于首府罗斯托夫的东北部）一带的精神病患者及有记录的性侵者，虽然警方曾拘捕过一些有残疾及有刑事记录的年轻疑犯，但严刑逼供的手段使得很多冤案发生（影片开头部分，一位吉普赛人就因逼供被迫承认是杀人凶手），而案件的进展依旧非常缓慢而无头绪。
影片中饰演费季索夫的是唐纳德·萨瑟兰，对，也就是冯小刚《大腕》里那位
现实中的费季索夫
（左）维克多·鲍洛科夫；（右）影片中饰演鲍洛科夫的演员斯蒂芬·瑞，也是我个人非常欣赏的一位英国演员
就在警方一筹莫展的时候，契卡提洛在1983年10月至1984年9月将近一年的时间内又陆续断送了15条无辜的生命，他们分别是：19岁少女薇拉·舍夫昆（Vera Shevkun），1983年10月27日遇害；14岁少年谢尔盖·马尔科夫（Sergey Markov），1983年12月27日遇害；17岁少女Natalya Shalapinina，1984年1月9日遇害；45岁女子玛塔·里亚边科（Marta Ryabenko），1984年2月21日遇害；10岁男童德米特里·普塔什尼科夫（Dmitriy Ptashnikov），1984年3月24日遇害；32岁女子塔季扬娜·彼得罗相（Tatyana Petrosyan）及其11岁女儿斯韦特兰娜·彼得罗相（Svetlana Petrosyan），1984年5月25日遇害；22岁女子叶连娜·巴库琳娜（Yelena Bakulina），1984年6月遇害；10岁男童德米特里·伊拉里奥诺夫（Dmitriy Illarionov），1984年7月10日遇害；19岁少女安娜·列梅舍娃（Anna Lemesheva），1984年7月19日遇害；20岁女子斯韦特兰娜·灿娜Svetlana Tsana，1984年7月遇害；16岁少女Natalya Golosovskaya，1984年8月2日遇害；17岁少女柳德米拉·阿列克谢耶娃（Lyudmila Alekseyeva），1984年8月7日遇害；约20至25岁的女子（身份不能辨认），预计在1983年8月8日至11日之间在乌兹别克的塔什尔遇害；12岁的哈萨克籍无家女童Akmaral Seydaliyeva，1984年8月13日遇害；11岁男童Alexander Chepel，1984年8月28日遇害；24岁女子Irina Luchinskaya，1984年9月6日遇害。
部分被契卡提洛残忍杀害的人，多数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右下角为1985年8月被契卡提洛杀害的18岁少女娜塔莉亚·博金莉斯托娃
24岁女子Irina Luchinskaya，1984年9月6日遇害
面对如此频繁的谋杀案，罗斯托夫的警局陷入了混乱。为了尽快给有关当局一个交待，依照之前“精神病患者及有记录的性侵者”的模糊罪犯画像，当局开始了胡乱抓捕，这其中甚至包含了同性恋者（当局认为犯罪嫌疑人有同性恋倾向）。当然，你也可以将此举理解为借连环杀人案件来打压同性恋人群——要知道，在前苏联时期，同性恋是绝对非法的，被抓者将面临着5年监禁，即便是到了现在，俄罗斯官方乃至民间，在对待同性恋问题上依旧是非常仇视的（根据全俄民意研究中心2013年6月做的一项调查，高达88%的俄罗斯人支持禁止宣传同性恋的法律。勒瓦达中心同年4月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35%的俄罗斯人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疾病，43%的人认为这是一种不好的习惯，是家教不好或缺乏纪律造成的，或是一种虐待症状）。影片中，在因同性恋抓捕中不堪忍受刑讯逼供的一个男孩在狱中上吊自尽（现实中也确有一位嫌疑人因为不忍酷刑上吊）。
当然，这场闹剧远远还没有结束。影片中，维克多·鲍洛科夫在车站偶然发现了契卡提洛的可疑行为，便上前盘问，从他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了绳子和刀，于是被带到警局做进一步询问。契卡提洛在被询问过程中，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之所以和孩子们搭讪，是因为我原来当过老师，至于包里为何会有绳子和刀，那是我工作的需要。经过血检报告，鲍洛科夫的希望还是落空了：契卡提洛的精斑样本的血型结果是AB（注：对于分泌型体质，血型物质广泛存在于唾液、精液、汗、泪等体液中，所以可以从精液中查出血型。非分泌型体质的人意味着其唾液、汗液、精液等各种分泌液体中不分泌血液型物质，换句话说我们无法从他的唾液、汗液、精液样本中判断其血型），而契卡提洛的血型是A型。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契卡提洛的血型是AB，但B抗原体有时很不明显，甚至显示不出来……所以，在案件调查人员将他的血样与被害人身上调取的精液或血迹样本比对时，结果发现二者并不是同一血型，这无疑在客观上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巨大的障碍。
所以，当领导们得知鲍洛科夫抓了一位“路人甲”，而他是共产党员（契卡提洛是党员，他在学校期间还当过学生共产主义委员会主席）的时候，便勃然大怒，命令鲍洛科夫立即释放这位“无辜”的党员……
学生时期校友录上的契卡提洛
事实上，契卡提洛在犯案的十几年里也的确被捕过。1983年9月13日，当契卡提洛正在车站物色人选的时候，被一名便衣上前盘问，并且从包内翻出了刀和绳子，被带回警局审问，警察起初怀疑他与一起盗窃案有关，但对于近几年的多起谋杀案，警方并没有相关证据，所以，契卡提洛在关了3个月之后就被释放了。
出狱后，契卡提洛明显“收敛”了不少，在两年内没有再犯案。直到1985年8月，他才将目光锁定住了18岁少女娜塔莉亚·博金莉斯托娃（Natalya Pokhlistova），随后，又在同年8月27日杀害了伊琳娜·古利亚耶娃（Irina Gulyayeva）。负责此案的鲍洛科夫在影片中抱怨道，“我宁愿一次发现三具尸体，也比整年一无所获要好”，结果这句话反而被党支部书记理解为鲍洛科夫宁愿让公民非正常死亡以便让他好展开工作……
伊萨·科斯托耶夫
1985年中旬， 伊萨·科斯托耶夫（Issa Kostoyev）接替了费季索夫继续调查连环杀人案件。除了将过去有性侵的疑犯重审、在重点车站布置警察和便衣之外，科斯托耶夫还破例请来了精神科医生布哈诺夫斯基来负责研究罪犯的心理。
精神科医生布哈诺夫斯基
布哈诺夫斯基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翻阅了大量卷宗之后，写出了“公民X”的分析报告，这个报告有65页，他的总结概括为，公民X应该身高在1.70米到1.82米之间，年龄40到45岁，有可能是同性恋，作案时有奸尸行为，但极有可能存在性功能勃起障碍。同时，布哈诺夫斯基推测，在已有的受害者身上，几乎无一例外均被施暴者挖去了双眼——犯罪嫌疑人很可能迷信死者的双眼会留下他的影像。
不过，在前苏联那种集体自我欺骗的时代背景下，普通罗斯托夫的民众无法获知真相，虽然不断有孩子失踪，但官方始终保持着新闻封锁。影片《公民X》也生动地再现了当时这种制度下的荒谬，某种意义上，契卡提洛能丧心病狂地作案长达12年，这种制度无形当中也成为了他的同谋之一。
虽然有了公民X这样的报告，但契卡提洛似乎也觉察到了警方的行动，所以在1985年8月残杀两个孩子之后，又进入了犯罪潜伏期。直到1987年5月16日，他才又开始了频繁杀人。截至1989年8月，契卡提洛共杀害了11人，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以下是部分受害者：
16岁少女塔季扬娜·雷若娃（Tatyana Ryzhova），1989年3月8日遇害，尸体被肢解
8岁男童亚历山大·季亚科诺夫（Alexander Dyakonov），他在生日过后翌日（即1989年5月11日）遇害。身上多处刀伤，生殖器被割去
19岁匈牙利籍女学生海伦娜·沃尔高（Helena Varga），1989年8月19日遇害
1990年11月6日，契卡提洛刚刚将22岁女子斯维特拉纳·克罗斯蒂克（Svetlana Korostik）肢解，正打算离开现场时，他被一名正在Leskhoz火车站巡逻的便衣警察截住盘问（影片中，鲍洛科夫调动了大量军警高调地在罗斯托夫所有繁忙车站及公共地方巡逻，而较为人流较少的或规模较少的车站则由便衣警察及乔装打扮成妓女或流浪者的女警巡逻，希望可以迫使行凶者要在便衣警察及女警的巡逻地方找寻猎物）。
当年警察盘问路人的录像截屏
这名便衣虽然发现契卡提洛从森林出来时拎着一个不适宜装野生草菇的尼龙运动袋（当时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从克罗斯蒂克身上割下来的乳房），而且他的衣服、耳朵及脸颊还有类似血液的污渍，但他在检查了契卡提洛的证件后还是放行了，不过，盘问的笔录保留了下来。很快，警方依照笔录锁定了契卡提洛，并在车站附近的森林里发现了斯维特拉纳·克罗斯蒂克的尸体。
被契卡提洛杀害的最后一人：斯维特拉纳·克罗斯蒂克
契卡提洛被捕时的画面
被捕当天拍下的契卡提洛
电影中，契卡提洛被六个便衣抓捕
说来挺搞笑，1990年11月20日，契卡提洛出家门外出买啤酒时被几个便衣逮捕，被捕前他还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子有说有笑。
◈◈◈
是什么原因导致契卡提洛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嗜血成性的杀人恶魔？多年来，人们试图研究他的成长轨迹，想要得出一些犯罪的心理线索。
契卡提洛1936年10月16日出生于乌克兰苏梅的亚布洛奇耶（Yablocheoye），熟悉俄国历史的人都知道，1932年12月6日，苏共政治局颁布了一项秘密命令，将全乌克兰的所有生产资料（农具、牲畜、种子）收归公有，禁止将任何粮食和制成品运入乌克兰农村，并在全乌克兰禁止商品和农产品的异地买卖。此外还向乌克兰农村派出了搜粮队，没收农民的余粮、口粮和种子粮。1933年，乌克兰全境爆发了大饥荒（饿死人数在250万到480万之间），这期间，发生了很多食人事件。契卡提洛的母亲曾告诉他，他的哥哥史提芬就是被一群饥饿的邻居掳走然后吃掉了。
乌克兰大饥荒时期饿毙街头的人，1933年
这件事到底对契卡提洛的内心造成了多深远的影响，我们不得而知，而且他母亲的这一说法并无确凿的出处。我们只能推测，或许这让年幼的契卡提洛对“吃人”产生了一种常识性认知：吃人是合理的。
苏联卷入二战之后，契卡提洛5岁的时候曾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德国士兵强奸，这很可能是导致他成年以后出现性功能勃起障碍的诱因。
影片《公民X》中，也出现了契卡提洛无法过正常性生活的镜头
契卡提洛的父亲二战期间应征入伍，在一场战斗中被俘进入集中营，1949年由美军释放回国。不过，契卡提洛的父亲并未因战绩获得奖章，相反，在当时的苏维埃政权的认定中，光荣牺牲的才是英雄，而从德国战俘营中侥幸活下来的，一定是祖国的叛徒——这或许也让年幼的契卡提洛产生了仇恨人类的意识。
1963年，契卡提洛和妹妹的女友费奥多西亚结婚。但他的妻子很快发现了丈夫无法正常勃起的事实，所以性生活极少。不过，为了生育后代，契卡提洛还是将精子用手送进了妻子的阴道中。两年后，女儿柳德米拉出生，1969年，儿子尤里出生。颇具意味的是，契卡提洛在两性方面甚至不知道女性有月经，他曾说，“我不知道那（月经）是什么……但血让我莫名兴奋，费奥多西亚不想和我做爱，但我强迫她做了。我告诉她我的想法，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契卡缇洛和他的妻子费奥多西亚以及女儿的合影
1971年，契卡提洛完成了俄语文学的函授课程并在罗斯托夫大学获得学位。之后，他便在新沙赫京斯克开始俄语和俄语文学的老师生涯。虽然契卡提洛有妻子和一双儿女，但是不能进行正常的性生活依旧令他感到无比烦躁。他在学校担任宿舍管理员期间，就时常利用职务之便猥亵男学生并强迫他们为他口交，当校方和学生家长发现后，契卡提洛遭到了一顿暴打并且丢掉了工作；“万幸”的是，由于顾及学生与学校的颜面，他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这之后，他在一个工厂谋得了一份采购员的工作。
契卡缇洛当年工厂的办公室
有分析指出，契卡提洛并非是同性恋，他只是长期的性压抑促使他通过一些非正常的方式（比如猥亵男童）寻求发泄。1978年12月22日，契卡提洛用一块美国产的口香糖将年仅9岁的女孩叶蕾娜·扎科特诺娃（Yelena Zakotnova）诱骗至其位于格鲁舍夫卡河（Grushevka River）边的小屋内。契卡提洛进屋以后将扎科特诺娃扑倒在地，堵住了她的嘴并蒙住了她的眼睛；随后，契卡提洛强奸了她多次，并在发泄兽欲的过程中发现扎科特诺娃痛苦的喘息更能激发他的性欲。他松开扎科特诺娃被束缚的身体后，这名年幼的女童当时就对他说要出去报警，契卡提洛听后立刻在她的腹部猛戳三刀并将她投入河中。扎科特诺娃的尸体被发现后经法医检查确定死因为“溺水及失血性衰竭”——这个可怜的孩子被丢进格鲁舍夫卡河的时候还活着。
契卡提洛1978年首次作案杀死的9岁女孩叶琳娜·扎科特诺娃
从此，契卡提洛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往往将被害人骗至森林等人迹稀少的隐秘所在（借口通常是请他们驾驶并不存在的汽车，或者参观并不存在的房屋），将被害人扼死或用刀反复戳刺腹部致死（被害的妇女与儿童对身高1.93米的他几乎不可能实施任何有效的反抗），然后进行奸尸、虐尸，并剖取尸体的器官食用，他甚至声称，“最喜欢”饮用被害人的鲜血。
影片中，饰演契卡提洛的是著名演员马克斯·冯西多（Max von Sydow）
当年审判法官莱昂尼德·阿库布扎诺夫（Leonid Akubzhanov）在判决书中对契卡提洛的暴行是这样描述的： “他（契卡提洛）咬下被害人的舌头，割下他们的生殖器，打开他们的腹腔，最后将他们折磨致死。”由于其一贯将被害人开膛破肚的残暴手段，契卡提洛被冠以“开膛手”的绰号；又因为他经常将被害人诱骗至森林地带杀害并掩埋尸体，也被BBC等媒体称为“森林地带杀手”。
契卡提洛的手指伤痕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警方拘捕了契卡提洛，但只要警方在10天内不进行检控，他们最后还是得放走契卡提洛。警方拘捕契卡提洛后发现，他身上的手指伤痕，包括一只断骨手指——经医生诊断后，是由人类咬伤的，与被遇害少年维克托·季先科的牙印及环境证据吻合，这才让警察们确信，契卡提洛就是他们要找的疑犯。
警方虽然用尽一切方法，包括以“因精神问题而不作检控”为条件，引诱契卡提洛坦白，但在被警方拘留的头九天当中，他只对他的所作所为说了些非常含糊的话，比如说他的确在当老师的时候摸过女生的胸部之类的。直到最后一天，警方邀请精神科医生布哈诺夫斯基协助，契卡提洛才开始供出他的罪行。
契卡提洛在指认犯罪现场
因为受害者众多，所以在庭审期间，契卡提洛一直被关在笼子里，防止情绪失控的受害者家属的攻击
从1992年4月14日开始，契卡提洛的审讯经过了漫长的三个月时间。庭审期间，愤怒之极的受害者家属以及群众在法庭上大喊，要求当庭释放契卡提洛，因为这样就可以把他拉到群众当中处以私刑……契卡提洛在庭审期间表现得十分反常，他在笼子里有时大叫大嚷，有时候又显得很疲惫，哈欠连天。还两度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生殖器，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同时为自己的暴行辩解：
“我发现自己在不同的环境中会变成另一个自我，我无法控制，（这些谋杀）就像是被魔鬼控制了一样，尽管它违背我的本性，但是我无法抗拒。”
打哈欠的契卡提洛
契卡提洛脱下裤子，说自己并非同性恋
1992年10月15日，法官阿库布扎诺夫裁定契卡提洛的53件谋杀案中有52件成立，判处52次死刑。1994年2月14日，契卡提洛被执行枪决，一颗手枪子弹从他的左耳穿过，射进了他的头颅。
最后，来看一下当年庭审时候的现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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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公民X》观看地址：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1651950/
后记
契卡提洛的儿子尤里认为，很多针对他父亲的指控都是错的
契卡提洛死后，受害者家属以及公众将愤怒的情绪转向了契卡提洛的妻子费奥多西亚、女儿柳德米拉以及儿子尤里身上。他们失去了原有的工作，不得不换了名字，东躲西藏，生怕被人发现——在此之前，他们收到过信件扬言要杀光他们全家。直到2007年，契卡提洛的儿子尤里决定不再沉默，接受了俄罗斯媒体的独家采访，据他声称其父亲是无辜的：“他（契卡缇洛）不抽烟，不喝酒，身上没有俄罗斯男人的那些恶习，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和妹妹。每次他出差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回糖果……他或许杀了一两个人，但绝对没有当局所说的53人。”尤里认为，当局为了急于破案，把很多并非契卡提洛犯下的罪行强加到了他父亲的头上。
真相究竟是什么？在人们还在真相的迷雾中打转的时候，契卡提洛的话题很快就被另外一位连环杀手的被捕所覆盖了，他就是自称在2001年至2006年年期间在位于莫斯科西南近郊的比茨维斯基公园杀了63人（官方只能证实48人被害）的亚历山大·皮丘希金（Alexander Pichushkin）。每当皮丘希金杀死一人，他便将一枚硬币放在手绘国际象棋棋盘其中的一个格子里，并为格子编上号码，由此媒体给他取了一个绰号：棋盘杀手。
亚历山大·皮丘希金（1974-）
契卡提洛和皮丘希金的杀人事件跨越了近30年，而导致两人行凶的动因如果追溯到童年，则有半个多世纪之久。
托尔斯泰在《忏悔录》中有感于他生活在一个奇怪的时代，生活在深度的绝望中，同时又拒绝承认绝望，因为“有生命的地方就有信念”。不过，在契卡提洛和皮丘希金真相的谜团中，已经混杂了太多的暴力、血腥和彻骨的寒冷，有关人性的噩梦也将久久笼罩着这个星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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